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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Zero Heroes——基层英雄 第一章:石头营,阿富汗

2009年10月29日赫拉特(Herat),阿富汗西部食堂里的队伍以慢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着。我们全队人站在一起,拿着盘子等着厨师给我们打上煎蛋卷。乔治状态不太好。他的幽默感变得

2009年10月29日

赫拉特(Herat),阿富汗西部

食堂里的队伍以慢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着。我们全队人站在一起,拿着盘子等着厨师给我们打上煎蛋卷。

乔治状态不太好。他的幽默感变得既粗糙又伤人,并且他抱怨得如此之多以致于有天罗伯忍不住问他:“你说的有没有哪怕一个字能改善我们的现状?”那之后他稍微安静了些,不过还是闷闷不乐。

事实上,每个人都处在崩溃边缘。赫拉特是军事重镇,干净制服和M4被当做多余的东西。一般来说,离旗杆越近,细枝末节的东西就越要紧。赫拉特就是我们的旗杆,不仅我们的MSOC在这里设有分指挥部,西部特种特遣队(Special Operations Task Force-West, SOTF-W)在我们对门安了家,毕竟我们这离伊朗边境只有不到一百公里。

食堂队伍又开始动了。我们一边摇着往前走,一边随意聊着天。周围不同的制服体现出北约成员国的多样性,而这使得我们感觉自己更像是在异乡的异客。一小群西班牙人,几个意大利人,平民联络员以及一些陆军第82空降师的人。每个小团体都把自己弄的像处在不熟悉的友军的大海中的小孤岛。

才在这鬼地方待了四天我们就已经对这里的风气彻底厌烦了。我们在赫拉特为将来即将前往的永久性基地做准备,校准武器,调试装备,把自制的金属架挂到GMV上以携带更多装备。当我们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时,指挥部的氛围简直不能烦人。上级军官们抓着我们的制服和选择的鞋子上的毛病喋喋不休,文案工作更让人抓狂。这里的人看起来对我们所处的地方及即将要去的地方完全一无所知。重点是,即使石头营可能是阿富汗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这里的工作人员在领军饷的同时还有高危环境作业补贴。

幸运的是,这是我们在赫拉特的最后一顿早餐了。我通过了所有许可并且正式成为了一名JTAC,无线电呼号“光环-14(HALO-14)”。我们整装待发,昨天还把一台7.62mm的迷你冈装到了其中一台GMV上以提供更强大的火力。明天一早,我们会和82空降师的一支要去巴拉穆尔加布峡谷(Bala Murghab Valley)的护卫队碰头,而那地方即将变成我们的家。

队伍离厨师们又近了些,他们看起来就是这地方仅存的状态不错的人。他们试着和服务对象聊天开玩笑,虽然各自使用不同的语言是个问题,但一顿美好的早餐可是宇宙通用语言。

我站在杰伊身后,他是队里的唯一一个黑人。大家喜欢叫他“Token”,这绰号出自《南方公园》的那个黑人小孩。他的状态和乔治的形成了鲜明对比:杰伊一直在专心调试全队人的无线电设备,以便为明天的出发做好准备。

在我们前面的队伍中,另一名戴着82空降师的臂章的黑人士兵从他肩膀上扫了我们一眼,看到了食堂里里除他外唯一的黑人,杰伊。他立刻收回视线,掂了掂手里的托盘。

杰伊是个直来直去的陆战队员。对自己装备的极端负责给他罩上了一层自信满满的气场。他决不容忍任何蠢蛋行为,所以如果被分配到驻使馆陆战队(Diplomatic Corps)的话绝对会是一场大灾难。不过就作为一名陆战队队员来说,他无可挑剔,是一个你可以在危难时刻依靠的人。

当我们在美国完成训练的最后几个星期里,我开始留意杰伊。他像马克,比利和乔治一样曾经是FR的人,队里的通讯兵也是一样。他对他的通讯业务有极强的爱恨分明的态度。只要有空,他都会呆在他的装备旁。他对于确保我们无线电的加密程度也很尽职尽责。出于安全考虑,每隔几周我们的加密码就会更换一次。杰伊会通知队里的每一个人有关即将到来的密码更换并且让我们把自己的电台带到他那里去以便他替我们全部处理好。

在美国的时候,好几次有人忘了干这事,我就会听到杰伊非常哀怨地说:“亲,我昨晚上不是告诉你把电台拿过来了嘛…”他会批评他们,不过说归说,他最后都会帮那些人调试好。

那个82空降师的士兵又扫了杰伊一眼,啥情况?

“嘿杰伊?”我问他。

“嗯?”他说。作为一个口才甚好,脑子又转的飞快的人,他低沉的嗓音绝对会让他成为一个很棒的教官。

“话说你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设置电台加密和怎么用通讯密匙?(Traffic Encryption Key, TEKs)”

“吼啊,我也发现你一直在看我怎么干这些事。”和马克一样,他在德州长大,但是你不能从他说话的方式判断出这一点来。队里的两个德州佬听着口音都纯正无比。

很久以前我就想明白了一点:在陆战队里,技多不压身。如果我能学会这些东西,杰伊的负担就会轻一些,并且我也想对我的每一样装备了如指掌。我想确保对自己的电台电脑了解到像对我挎着的M4那样熟。如果出什么岔子,我希望是我自己而不是别人的错。

那个82空降师的士兵第三次看了过来,正中杰伊的下怀。他们的目光相撞了,然后那个士兵朝他点头示意。

杰伊睁大了眼睛,猛吸一口气后他突然大喊:“喂,黑鬼!我特么可不认识你!”

所有听到的人都定住了,食堂瞬间一片死寂。那个士兵也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至于站在杰伊身边的其他队友…我们已经准备好找个战斗位置然后飞扑进入掩体了。

那个82师来的家伙没有移开他的目光。

“你他妈对我瞎点个屌的头?”杰伊质问他。我发誓他的声音绝对在喀布尔(Kabul,阿富汗首都)都听得见。

那人摇摇头,转过身走了。过了一会儿食堂又恢复了生机。

我们打了菜以后坐在离那个士兵和他朋友不远的桌子旁。

我着实花了一小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呃,杰伊,我觉得他只是想向你示个好。”

杰伊对此不屑一顾,生气地咆哮道:“我不认识那个该死的黑鬼!”

我吓了一跳,“行!放松点。”

“哥们儿,没必要和除你以外的唯一黑人在这里搞种族战争,”乔治劝道。

安迪在我旁边坐下,摇了摇头。他和杰伊相处的时间已经长到他知道说任何话都只是浪费时间。并且这种专门恶心我们白人的事情杰伊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2004年,杰伊才19岁就加入了陆战队,并且在这次部署之前已经随侦察连进驻过伊拉克和阿富汗。平民生活对他来说毫无价值可言。不管是种族还是性别方面的问题他都不为所动。他的忠诚、注意力以及友谊只属于他的战友们。这一羁绊高于一切,所以某人仅仅因为和他肤色相同就打算称兄道弟的行为把他惹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的兄弟除了FR和队友以外别无他人,并且刚刚一幕也提醒了我要注意言行。果然我还是圈外人啊。

我们开始静静地吃早餐。慢慢地,一个新话题浮出水面:我们的新家。大家对巴拉穆尔加布都知之甚少,所以我们逮到任何流言都不会轻易放过。

安迪呷了一口咖啡,然后分享了他收集到的最新情报。前线行动基地的建立者是西班牙军队,之后在她们的工程师修建一座跨过一条贯穿整个地区的河的桥的时候和敌军交火了。那之后,基地被移交给了一支意大利步兵部队以接管整个地区。北约的军事策略简直烂透了,赫拉特流传的小道消息也都认为西班牙人根本无心恋战。

“那么那些意大利人情况如何?有消息吗?”罗伯问安迪。

“傻逼北约,一群娘炮,”有人说。

“还不好说,”安迪告诉我们。“他们有不同的交战规则(role of engagement, ROE)。还是等我们到了亲自看看吧。”

在阿富汗作战的北约部队严格遵守着一系列交战规则。在这些规则之中,每个国家又有其独有的交战规则。有些国家只是去表现与北约联军的团结关系,比如波兰。他们的步兵与飞行器除非受到直接攻击,否则不被允许进攻。即使附近的其他北约盟军遭到攻击,出于对规则的遵守波兰人也只能袖手旁观。英国人的侵略性最强,并且近十年来他们一直在南部地区进行一些尖锐的军事行动。

鉴于斯坦利•麦克里斯特尔将军(General Stanley McChrystal)刚刚接任总指挥,我们自己的交战规则也有了些改变。曾经我们的士兵可以大显身手的地方,在我看来,快被将军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战略发展方向”给剥夺殆尽了,即使这牵扯到削弱我们上阵杀敌的基本能力也一样。

自从这些脑残规定把我们和其他特种部队弄得无法全力以赴以来,我们至少就此讨论了好几个小时。夜间突袭现在必须要西部特遣队指挥官批准才可以进行了。我们不被允许往藏在平民建筑物内的目标头上丢炸弹了,我们也不被允许在不确认对方的确手持武器的情况下就对其开火。我们从轮换回来的小队口中对这规定造成的影响有所耳闻。塔利班的那些天才们很快就适应了我们的新交战规则,并且想出了借此对付我们的一套办法。他们会对我们的人开枪,然后丢掉武器,因为这样我们就没有反击的理由了。他们会往哪里跑呢?当然是平民建筑,因为这样我们的火力优势就难以发挥出来。麦克里斯特尔的新策略是要保护交战区的平民,不过就我们了解的看来,这些鸟策略顺便也帮了塔利班一个大忙,因为他们能更轻易地渗透入当地人中间并招兵买马,随时随地卷土重来。

要搞清楚什么情况下谁可以打谁不可以打的话,你恐怕需要一个博士学位。真是疯狂的战争方式啊,不过当我们对即将前往的行动区域缺乏了解的时候就更疯狂了。即使已经开战8年了,但我们还是像2001年的第一批特种部队那样缺乏情报。

我问安迪,“我们有那个地区的好一点的地图吗?”

他耸耸肩。“目前为止,没有。”

我们手上的唯一一份地图是80年代的阿富汗战争时期的苏联红军的地图。上面可以看出一个被陡峭山崖围绕着的峡谷,只有几条羊肠小道可以开越野车进出,或者直升机。这份四分之一世纪之前的地图感觉就是从历史的垃圾桶里刨出来的一样,不必说,我们对此都有些失望。

在当下的战争中,这个峡谷因为实在地处偏远以至于9.11后遍布阿富汗的战火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在我们到达之前的几个月,这个地区居然还从来没有北约部队巡逻过。

帕特开了口,“我之前和一个82空降师的家伙聊了会儿。他说他们刚到的时候当地人还以为他们是俄国佬。”

“俄国佬?!”马克问。

“对,就像他们觉得80年代的战争从未结束一样。他们对国家里其他地方在发生什么毫不知情。”

“真他妈难以置信,”杰伊边吃蛋卷边说。

帕特补充道,“那家伙还和我说当地人从没听说过本拉登,他和他的小队是当地人遇见的第一批美国人。”

这些话引起一阵摇头。听起来就像我们正要直直地冲进被时光遗忘的孤岛一样。

安迪看了看表,“罗伯,斯基——我们得去参加护送车队的任务简报。”

我们迅速吃完后扔下餐盘,其他人回去继续装车。我们三人走进一间胶合板小屋去见见待会儿会一起出发的士兵们。房间里放了用作椅子的看台,我们爬上去坐到后面,打量着其他人。

这房间里面有太多人穿着一尘不染的制服。“羽毛颜色相近的鸟儿才会聚在一起”。安迪和罗伯——妥妥的迷彩小鸟。房间里的其他人?不好说了。这些人脸上大大地写着一行字:“非战斗人员。”厨师,文员,指挥部都不要的人,懒鬼,逃兵,所有都是一副恍然若失的表情。我很好奇他们踏上这片土地以后究竟有没有在靶场开过枪。房间里渐渐人多了起来,大概25人的样子,居然还有3个妹子。

这些可不是82空降师的壮汉们,只是一些被随机匹配进来的临时演员。以前没有共过事的人没有共同的作战风格,紧急计划或者行动模式。想搞明白你身边那个人在一团混乱中会作何反应简直不可能。这些家伙甚至不是陆战队员,所以我们连这点共同点都没有了。

这可不太好。不过至少护送车队的指挥官待会儿会交代一些基本流程和计划。

一个参谋军士(Staff Sergeant)和一个少尉(Second Lieutenant)一起走了进来。那个乳臭未干的少尉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迷茫。他看起来如此年轻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他有没有到可以喝酒的年龄了。他肯定和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所以我们就是要跟这些家伙一路开进荒凉的无主之地?

参谋军士和少尉小声商量了一会儿以后,走到了房间中央。

“放松,各位。这是怀特(White)少尉,”他边说边向那个年轻的少尉示意。

参谋军士打开了一个投影仪,连上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放了大概5分钟的幻灯片。

82空降师目前只往巴拉穆尔加布派遣了一支车队。他们在一个月以前出发,结果在经过一片泥房子的时候被打了埋伏。那个参谋军士给我们看了下那里的具体位置并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那支车队最终成功突围,勉强抵达了巴拉穆尔加布。

我们的护送车队将会走完全一样的路线,实际上,从赫拉特出发的话也只有一条路到得了那里,也就是说负责监视的塔利班很清楚我们会往哪里去。

参谋军士说,“我们会在喀伊纳(Qal-e-naw)停留一晚,一个在东北方向大概90公里远的小城市。西班牙人在那里部署了一支省际重建队(Provincial Reconstruction Team, PRT),我们会在他们那里补给燃料然后在第三天到达前线行动基地托德。”

他继续道,“我们会带着一队负责给基地补给燃料的油罐车,我们也会开一些货车,负责给陆战队特种作战队”——向我们示意——“搬运其他装备。它们将由本地人驾驶。”

他结束了简报,怀特少尉上前一步,细声细气地说,“各位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准备执行任务,待会儿见。”

在其他士兵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罗伯和安迪交换了下担忧的眼神。

“就这样?”罗伯说,同时一脸懵逼。“你特么一定是在逗我。”

这个简报甚至没有个具体的行动计划,没有标准行动程序,没有对假如我们被攻击怎么做的讨论,没提空中掩护,没提快速反应部队,甚至没提如果遇到麻烦我们应该去哪里寻求帮助。我们也不知道路上会经过的村子里哪些是友善的,哪些又是敌对的。对于沿线的敌军活动更是只字未提。我们甚至没有讨论应该走什么队形。这样根本不可能好好完成任务,尤其和现在这些乌合之众一起。

不过至少我们在前一天晚上对这些事情已经进行了内部讨论。不管82空降师的人怎么做,起码情况失控的时候我们小队的人都会统一行动。安迪已经确保了这一点。

我们揣揣不安地离开了简报室。没人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目前的情况已经基本具备了引发大灾难的一切必要条件,然而除了义无反顾地掺合进去以外我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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