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之路:采访退役绿贝雷Tu lam
Tu信奉武士道,并且无时无刻都在以一个真正武士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认为,他生来就是战士,而在我与他相处的几日里,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思想。在我看来,虽然Tu所信奉的武士道使他以暴力行事,而事实也是如此,但Tu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在我们的认知当中,暴力一般意味着生命受到威胁,受到侵害。但是,在Tu看来,为了保护你所珍视的一切,有时你不得不使用暴力手段。“武以止戈”,这是很多中国的功夫大师都会向他们的弟子传授的思想,我想Tu的思想应该就是如此。
我的朋友最近刚刚建立起他自己的公司,他跟我探讨该为公司起什么名字合适。名字这种东西有远超过于名字本身的力量。所以,与其只是简单的叙述公司的本职,名字最应该阐释的是你做这行的动机。如果你所为之奋斗的比你自己本身要高尚,特别是你的目标不被大众所接受,你就会更加努力,全力以赴为你的追求奋斗。
“浪人”是退役军士长Tu Lam 的名字,同时也是Tu创立的公司的名字。他在军队中服役22年,恪尽职守,为国家尽职尽忠,而从来未考虑自己安危。我与他相处几日,感慨良多,Tu的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着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所拥有的强大力量。
Tu信奉武士道,并且无时无刻都在以一个真正武士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认为,他生来就是战士,而在我与他相处的几日里,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思想。在我看来,虽然Tu所信奉的武士道使他以暴力行事,而事实也是如此,但Tu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在我们的认知当中,暴力一般意味着生命受到威胁,受到侵害。但是,在Tu看来,为了保护你所珍视的一切,有时你不得不使用暴力手段。“武以止戈”,这是很多中国的功夫大师都会向他们的弟子传授的思想,我想Tu的思想应该就是如此。
“我如果选择去当一个园丁,每天修枝弄叶是不是就可以获得宁静?”学生问道。“当一个园丁的确要比你选择当一名战士要放松地多,但是一旦战争来临,你就无法保持平静了。所以,我要教你们的是在平常就当一名战士,等到危机到来,你就能像园丁一样,平静的处理危险。
你能谈谈你退役后的安排么?
Tu:从军队退役后,我就成为了一名浪人。我开始寻找我的本心,寻找那些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的意义,同时,也把我在军队当中的经验传授给这个世界守护者们,他们就是我们的军警部门。当我退役以后,我也遇到了那些我曾经在海外作战时所保护的人,这也是我寻找本心的部分。同时,追寻本心也是一种试图从战场中所受到的刺激恢复的一种过程。
在你加入陆军特种部队时还是在911事件以前,那时的形势与现在相比有什么不同么?
Tu:我是战时出生的,我出生了解的第一件事就是战争。
我出生的时候西贡已经易手。76年的时候我家因为成分问题被拉出去游街。我叔叔在越南海军服役,结果被人揪到大街上当众枪毙。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逃难。我的爷爷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和我母亲送上一条小船,好逃到其他国家去。
我们面对的第一个难题是海盗。海盗专挑我们这种船打劫,因为像我们这种偷渡的船,一般都没什么防护措施,但是一定有钱,不然我们也出不去。他们碰到偷渡船,就上去,强奸里面的女人,然后拿走所有值钱的东西,最后把所有人都杀光。还好我们很幸运,躲过了海盗。
之后,我们遇到了第二道难关。印度尼西亚的海警发现了我们,他们不允许我们靠岸,直接朝我们开枪,把我们逼出了海岸线,还打坏了我们船的引擎。我们就这样,在海上飘啊飘啊。没有水,没有食物,船上的人都很绝望,他们慢慢的就开始崩溃,有的自杀有的杀了别人,总之最后都死了。之后,我们还遇到了一次风暴。但多亏了这次风暴,我们被卷到了俄国水域,并且被一艘俄国的补给船发现了。他们把我们接上船,这艘俄国补给船把我们放进了印度尼西亚的难民营。
在难民营里,一些僧人帮助了我们。后来,因为我母亲的姐妹跟一个美军绿贝雷军官结了婚,通过他走了一些关系,最后把我们都弄到了美国。
我们落脚的地方,就是布拉格堡,很快我的母亲再婚了。我的新父亲,一名绿贝雷军官,给了我很大影响。在我的小时候,他就以一名军人的标准要求我。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羊,牧羊犬和狼”的这套理论。我父亲还交会给我很多知识,比如依靠星星的位置判断方向,甚至如何使用不同种类的武器。其实那时我们只不过是在度过美好的父子时光,但现在看来如果没有那段经历我肯定就没有今天的成就。
在我十岁那年,我就下定决心要和我父亲一样当一名绿贝雷。尽管我学习很有天分,成绩也很高,我也拿到了许多所大学的奖学金,但我把他们全部推掉,直接选择了MEPS然后去当一个陆军。但是要想当特种部队可没那么简单,那个时候也没有18X这种项目。你得先获得军士军衔,然后再服役一定时间。在我完成这些要求之后,我选择了远距离侦察这项专业,之后我上了海军陆战队两栖作战学校,完成了游骑兵训练,最后去了陆军狙击手学校。
当时我就二十岁但是我已经准备好进行陆军特种部队检测了。我很顺利地通过了检验,直接加入了一队位于冲绳岛基地的作战救援部队。我们是PJ(伞降救援部队)的支援部队,基本上就是帮助他们防守周边,在他们执行任务时保护他们的安全。我们执行的任务,基本上都是掩护友军。之后,911事件爆发,我被派到了菲律宾,试图消灭阿布沙耶夫恐怖组织。
一段时间后,我觉得我不应该仅仅是在亚洲一个地方战斗,我更想去其他地方,比如中东。但是我的长官并不同意我的要求。最后,经过一番波折,我想办法找到了第十陆军特种作战群,帮助他们建设非洲大陆的反恐单位之一——他们的危机反应部队(CRF)。之后我们就一起去了非洲,最后几次执行任务是在利比亚。再后来,我还去了南非,那段时间我们的时任总统(奥巴马)去进行国事访问,也是我们跟特勤局联合负责的安保。
之后发生了什么?
Tu:在那之后,我迎来了我人生的低谷。我开始渐渐的感受到战争的残忍。我失去的好战友越来越多,我开始渐渐的产生疑惑,或者恐惧,或者两者都有。我心神不定,于是决定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之后我选择回国,继续上大学。之前我说过,我学习不错,但是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发现记不清事情。他们给我做了个大脑扫描,结果发现我的一次负伤损害了我大脑的记忆能力。事实上,我不仅记忆能力受到了损害,我的情绪也开始不受自己控制。我变得喜怒无常。医院的人诊断我有PTSD,然后扔给我一大堆药让我吃。吃了那些药之后我感觉,他并没有调整好我的心态,只是在抑制我感受情绪的能力。如果我继续这么吃下去,我的灵魂可能都不复存在了。最后,我把这些药全都倒进马桶,一把水冲进下水道。
即便如此,这些药物还是产生了让我痛苦不堪的副作用。我开始恶心,呕吐,身体不受控制。我开始读一本书,这本书叫《五轮书》。是由宫本武藏撰写的。宫本武藏在我心中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是我的精神楷模。他帮助我走出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宫本武藏虽然是一个浪人,但是他有着很浓厚的佛教思想。读完那本书以后,我获得了重生,以一名浪人的身份重新回归战斗。只不过这次我并不是直接去中东或者哪里了。这也是我把我的公司命名为浪人(Ronin)的原因。Ronin中的o代表“禅”,而他代表的意思是你的身体和你的精神合为一体的那一刻。而O上的那一撇则代表着战争。我,在战争中找到了自己,体会到了禅意,而在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未来将会如何。这就是我公司名字的含义。
那么你的信仰以何种方式在你战斗的时候帮助了你?
Tu:我要说的是,我的信仰帮助我找到了真相。
我一直都是以一名传统的习武之人的准则要求自己,而我的准则也无数次的在危险中帮助了我。同时,习武之人也讲究一种辩证思维。如果你跟我说,这就是事实,事情就是这样。我尊重你所说的话,但同时我自己也会思考,进行判断。因为,生命不是别人告诉你怎样就是怎样。只有自己努力发现的真相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在我被派遣的海外后我很快就发现,所谓真相只不过是个人观点而已。的确,我们干掉了所谓威胁自由民主的敌人,但他们就没有自己的思想么?你必须得以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你要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最后,通过宣传和教育,使他们明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吹牛逼,我们想干掉多少恐怖分子,我们就可以干掉多少恐怖分子。但是,那有用么?如果你不对他们进行教育,就总会有新的敌人出现。曾经,我失去了一名很好的战友,他中枪,就那样倒在我面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生命充斥着仇恨和愤怒,我想要把世界上每一个敌人都干掉,为我的战友报仇。但在一次山地任务中,我们需要越过喜马拉雅山,在那,我碰巧遇到了藏传佛教的和尚。我和他们互相致敬,一起念经。他们看出了我内心的愤怒。“新的战争又会出现,而你也会失去更多的朋友。”
我明白了,战争是永无止境的,结束战争的方式远不是干掉你的敌人那么简单。
你一共执行了多少次任务?
Tu:这个我是真的记不清了。之前我也说来着我记性不太好。而且,有时我也没法判断一个任务是结束了还是没结束。我们是第一梯队,长期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被拉到不知道哪个鬼地方去执行任务了,也不是每一次任务简报都那么详细,有时我们都不知道派我们去到底是干什么。
所以,关于具体数字这个我真给不出来。我记着的唯一一个就是,我服役了14年,各种大小任务不间断,我们踏遍了全世界每一个有纷争的地方。
你执行过最困难的的一次任务是什么?
Tu:都很困难。非要选的话我觉得是伊拉克的那段时间最为艰苦。
在非洲的时候也很苦难,当时是很多情况我们明明可以帮上忙,但是我们没有权利那么做,因为官方并不认可我们所在的区域是“交战区”,那些非洲国家也不想让自己卷入战争,但是不管他们承认与否,他们早就陷入军阀部落间的混战当中了。我们在利比亚的时候情况更为严重,我们甚至得不到支援,因为那些叛军把机场和很多交通要道占领了,我们的后勤根本没有办法补给到我们。
你在海外执行任务时最难过的一天是怎样的?
Tu:应该是我失去我最好的战友的那天吧。我的那位战友也是越南裔的,名叫Tung Nyuegen(阮山?)。他最早是在第一陆军特种作战群,之后又转入第三特种作战群。总之,那天我们汇合执行任务,我们在一栋建筑的门外设置了炸药,当时正好有一队运输车队路过,但他们对于我们的任务并不知情。我们引爆炸药后,运输队以为是IED,就下车朝爆炸的方向,也就是我们的方向开火,而我最好的战友就不幸被友军火力误伤死亡了。
你认为到底是什么使得恐怖主义“恐怖”的?
Tu:恐怖分子使用的策略十分高明,这就是他们“恐怖”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们的这一策略,他们就和普通的游击队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隐藏在普通人之中,遵循打了就跑的原则,不停的骚扰罢了。但是,他们并不是那么简单。拿菲律宾来举个例子,我们每年可以干掉不计其数的恐怖分子,但是为什么他们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多?因为我们目前的策略真的行不通。你不能就把特种部队派进去,炸门杀人,到处搞破坏,那样在普通人眼中你和那些恐怖分子有什么两样?所以,你也要重建。我们必须要给当地的民众希望,让他们能够安全的生活。但实际上呢?战区的那些孩子们,生在残砖破瓦之中,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而我们却无作为,这时那些恐怖分子就会过来拉他们加入,给他们吃的,训练他们,同时也给他们灌输恐怖主义的思想,在那些孩子眼中,我们就是恐怖分子。这就是他们“恐怖”的地方。
有些国家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不管你怎么支持也没用,但总有一些国家或者地区是有希望的。那具体该怎么做?你不能就是杀完人之后就不管了,你要帮助当地进行基建,给那些村子打井,让他们有水可喝,你还要教他们耕种,并且最重要的是教育,教育当地的人不要再受恐怖主义的诱导。实际上如果能把基建做好,让当地的民众有饭可吃有水可饮,那么自然的他们就会发现,好好活着要比当人肉炸弹去强多了。
其次就是也要对当地的武装部队进行训练,让他们有能力抵御恐怖分子的攻击。这一点绿贝雷一直做的很好,我们帮助许多地区的武装力量进行了训练,使他们变得更加强大,能保护他们自己的家园。
武士道对你意味着什么?
Tu:武士道是由古代日本的一些学者名家整理出来的,是一名武士应当遵顼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是用来引导和约束古代日本武士的。今天,它就是我做为一名士兵的准则。而武士道代表什么?他代表荣耀,忠诚和勇气。虽然我们说武士道是一名武士应该遵守的道德,但是在成为一名武士之前,他必须要先成人,只有做一名合格的人,他才有资格成为武士。我在战场当中找到了武士道的真正含义,我也明白了武士道的核心,并且跟随着它的指引我一路走到今天。现在,我退役了,所以我成为了“浪人”,我要把我的毕生所学传授给那些刚刚踏上武士之路的人们。
什么叫“给予敌人尊重”?
Tu:尊重敌人就是要百分百的理解敌人。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你不能就是进去把人杀了,而是要去理解,去思考,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恐怖分子?为什么他要杀美国人?其后的历史背景又是如何?只有你充分了解了这些东西,才叫尊重敌人。但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们在这方面做得并不好。我们就是踹门,干掉几个小头目,但是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接替他的位置,然后继续指示着他手底下的人捆上炸弹去炸大楼。
你是怎样做到在如此多的战斗中取胜的?
Tu:这看你怎么定义什么叫胜利了。如果要就是单纯的我们就是抓个人或者宰了谁就算取胜,那取胜的法宝就是我们比他们训练更多,经验更丰富,装备更精良。但我并不认为我真正取得了胜利,因为,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们进去杀人,杀掉很多恐怖分子,但那没有用,因为过些日子又有一些其他人冒出来继续干坏事。真正的取胜法宝一定是精神上的。我们必须从思想上,教育那些人,告诉他们他们的思想是错误的。
你到达了什么水平之后才能被选入第一梯队?
Tu:我记得那时在泰国,我已经经历过了很多训练和实战之后,他们要我去参加一个什么比赛。这是简直是不可理解。我告诉上司,我不想他妈的去参加个比赛,我想去打仗,派我去交战区,哪都行。结果我的上司说了句:“不行”,就把我给打发了。
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去参加比赛。结果,在那天,正巧也有一个第一陆军特种作战群的长官在,她一眼就看中了我的潜质,跟我说,像我这种的人不应该在这些花拳绣腿的地方虚度光阴,他可以以调我为他们队伍的“战术指挥”还是“战术教官”的这么一个东西,只要我愿意加入,我能在全世界执行任务。当时我立马就同意了,随后直接就进入了第一梯队。
卧底任务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难?
Tu:噗哈哈哈,这个,本来我上司认为我是一个亚洲人,所以我有在亚洲当卧底的潜质,结果我着实是一个西方人,因为我在美国生活太久了,所以我不得不接受一大堆复杂的课程,教我行为,说话,我必须得学会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我甚至还要去大公司做两次面试,每一次都是不同的身份,让他们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你创建浪人战术的目的是什么?
Tu:我见过我们国家许多的人拿我们海外作战失败的例子来说我们训练不够好,怎样怎样。他们就是当键盘侠,却一点实事也不做。所以我选择就去实实在在的干一点人事,既然我们在训练上还是不够,那我就要做一个能提供足够训练的企业。
在训练执法部门的人员时,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些以前在教育部队人员时所未曾遇到过的困难?
Tu:军队和执法部门的确是不一样。执法部门所要考虑的事情和部队有很大差别。现在,每一个警员的身上都配备执法记录仪,所以他们的一言一行很可能就会很快被社会媒体所报道,一旦他们做出一些争议性的举动,就有可能被社会群起而攻之,甚至失去他们的工作。
我有在法律界工作的朋友,我自己也做过很多研究,通过这些,我对目前执法部门应该如何行动有着很明确的认识。我教这些警员如何搜索,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推进等等各种。当然也有使用武力的一面,但无论哪面,我都会保证他们既可以做到完成任务需求,也能遵守交战规则。
你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任务是什么?
Tu:其实,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任务并不是作战任务,而是一次普通的人道主义任务。因为作战任务都是干净俐阔没有一点拖沓的,我们下飞机,跑路,杀人抓人或者如何,然后跑路又回去。就这样。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任务是在老挝。越战期间美国往越南投了一堆地雷,而这些地雷很多年后可能还会被引爆,那的孩子耍耍的就行把胳膊腿儿的给耍没了。我们去那一是排雷,二是教当地人怎么排雷。当时有个小女孩冲我跑过来,我蹲下,拍拍他的头,想给他一些糖。结果他不要,我问翻译她想要什么,翻译说,想要一支笔。我把我的铅笔从口袋里面翻出来,给了她。那个小女孩非常激动,拉着我的手亲了我的脸。吃饭的时候翻译跟我说,我给的不是笔而是教育。当地的小孩没有纸币,他们只能用树枝和石头在泥地上写画。
当时我明白了,我立刻无线电呼叫总部,希望他们能空投一些教学设备,一切能造学校的东西。我不知道最后这能给当地的情况改变多少,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能有不同的命运,但至少我做出了一些微小的贡献。这个就又回到我之前说的了,你要给当地人希望,你要帮助他们进行基建,教育他们,这才是消灭恐怖主义的根本。
在你退役之后你是否感到不适应?你如何应对这一情况的?
Tu:的确,那时就感觉好像天塌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可以说是猝不及防。我的脑子里不断地闪回以前在部队的种种,我根本无法回归正常生活。所以我去找医生,结果医生的建议就是,你睡不着?吃一片安眠药。头疼?吃个止痛片。你想干啥?吃一片药。这简直他妈就是杀人。我最终决定不行,我不能就靠吃药变得正常。我花费了半年时间调整心态,重新规划自己的路线。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最终,我坚持下来了,所以你才能看到今天的我。
你现在是否还感觉到与现代社会脱节?
Tu:我虽然之前说我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但实际上,我感觉我再也回归不到正常的生活了。从内心深处,我还是渴望着去战斗,而不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了。我几乎很少和我以前的那些队员聊天了,不是因为我和他们是什么表面兄弟,而是因为他们都回归成为了一个正常人,而我还是以一个战士的身份要求自己,所以我们就没有什么相同的话题可谈了。创立浪人战术其实也是如此,我觉得想继续回归战斗也是我创立浪人战术的原因之一吧。
你认为一个战士应该有一个怎样的心态?特别是在面对敌人时?
Tu:我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解释,但有一点我要说的是,不要以杀死你的敌人为荣。那只不过是你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我们绿贝雷的宗旨是“解放被压迫者”,但无论如何我们的确做了无数杀人或者抓人的任务,其实有时我也很矛盾,我们是一个以人道主义为宗旨服务于世界的部队,但的确我们也杀了不少人。的确武力是必须的,并且我很精通于它,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以杀掉敌人为荣。
作为一名老兵,你认为应该如何构建起普通民众和退役老兵之间的沟通桥梁?
Tu:我认为首先,认知是关键。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需要普通民众去了解,让他们知道这些退伍兵都经历过什么,要让民众普遍认识到这些群体需要关注,需要照顾。而同时,我们也需要给这些退伍老兵渠道去了解如何回归社会,提供更多更优质的心理辅导,而不是出什么问题就吃片什么药。我觉得你(作者)做的这个老兵采访项目就很有用,它就是一种帮助大家了解,提升知识的形式。现在传媒如此发达,我们需要好好利用这项优势。
你在绿贝雷里中学到了什么?
Tu:承担责任。总是要把自己的团队放在第一位。自己身体多强壮技巧多娴熟是没用的,你需要让你的整个队伍变得强大。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队伍。因为你的队伍也把信任放在你身上。当你的队友不行时,你要站出来,帮助他们,让你的队伍重整旗鼓。
为什么绿贝雷能如此成功?
Tu:因为我们是一支团结的部队。我们不仅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团队配合无人能及。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强项,可能枪法好,也可能富有战术思维,但我们的团队能够做到合作协同,最大发挥每一个人的长处,这就是我们能够顺利完成这么多次任务的原因。
你觉得战场给你人生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Tu:这个。。。这么说吧,在战场上,我学会了一些东西。你一定要认真的把每一件事情做到完美,你要善待你的朋友,袒露你的心声。没有体验过的事情,一定要找机会体验了,因为没准哪天就死了。
你认为浪人战术的未来何在?
Tu:当然是提供训练。许多大城市的执法部门都请我去培训他们的警员,还由许多亚洲欧洲国家的部队,也请我去给他们教授一些战术思想等等。我提供的训练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可能有所不同,但是宗旨是,我要让我的每一个学员都能成为优秀的人,让他们能轻松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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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Tu lam
来源:The Veterans Project
译制:搬砖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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